星云石

    
    “明白了，就是所谓的‘天神之塔’。那么，也是你们毁掉了卡图苏人的城市。”
    “是的阁下，后来我们投入了强大的武器，把他们的城市彻底毁灭了，他们的居住地成了一片永远寸草不生的荒漠。”
    “知道，就是大、小可力须巴，流血的沙地。那些雕像是他们唯一的残留物。”
    “完全正确，阁下，当时，唉，的确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乔塔说：“他们剩下的人就建造了四艘巨型战舰，让大部分人休眠进入休眠仓，只有一部分人把自己改造成了半机械半人类的东西来驾驶船队，在普涅各大洋上开始了永远不会靠岸、也永远没有终点的循环航程。”
    “我的天，他们得航行到什么时候？”我惊讶不已。
    “直到他们的星际船队来接他们走。”
    “那得多久？”
    “也许几百年、几千年，也许几万年、十几万年，谁知道。”乔塔说：“反正对他们来说，时间不是问题，他们又不会死去，已经在普涅大洋上航行了几千年了，即使是再过几千年或者几万年，还是一样的。”
    “可这也太久了吧？”
    “呵呵，您不了解也体会不到宇宙中的时间概念，阁下，”乔塔说：“这样的时间对于塔图人和地球人来说，的确是非常漫长的时间了，可对于我们这些星际流浪者来说，和几小时、几天的概念没什么区别。”
    “我、我滴天！”耗子的下巴都快掉了：“我是学地理学的，也觉得不可思议……”
    进了圣殿，上了高塔，星云通道巨大的金属圆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众人都远远地站在最大的金属圆环之外。
    乔塔说：“阁下，您想回到地球的什么时间？”
    我想了一下：“就在我来的时候的两个月以后吧。”我说了来的时候的年月日。
    两个尖帽子就飘到那个操作台前，按动了一个什么按钮，那个圆盘上开始放射蓝光，接着呼地一下，在操作台上方出现了一个庞大宇宙星图的立体光芒模型，上面全是五颜六色的星球、星系和星云——我陡然想到了在西藏地下的香巴拉光明天里看到的那种星图，几乎一模一样。
    那两个就在那里用手指指点那些星系，星图不断变化着，最后，我看到他们指到了银河系、太阳系，最终定在那颗蓝色的星球——地球上。
    两个尖帽子就在那里开始按着操作台上的那些按钮，一边按一边指点着星图在讨论，大概在计算时间，设定坐标。
    乔塔说：“阁下，因为空间太远，即使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也会有所误差，可能您回去的时间和我们设定的时间会有几天或十几天的差距。”
    “就几天或十几天，那没什么的，乔塔大人。”
    乔塔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您：如果是前进的时间，就是把您送到现在时间点以后的某个时间，倒是没有问题；可如果送到以前的时间，就会发生问题——您大脑的记忆会被消除，比如您这次如果要回到14年以前，那么这14年之间您的记忆就会消失。”
    “什么？记忆消失？可这……我记不得这里的所有的事情了？”我大惊失色。
    “人类的大脑是个奇怪的东西，阁下，我们也不十分了解，”乔塔说：“这期间的记忆大部分会被清除，但不是全部，会留下一些破碎的片段，但这些片段往往令人很痛苦，明明记得一些人，记得一些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星云通道就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告诉您这个，是希望您有心理准备，妥善应对这种让人困扰的问题，否则会让人发疯，我建议您选择忘记。”
    “那……这个也许没什么，”我拍拍背包：“我有本日记，把来普涅14年所经历的事情，所见到的人物我都记下来了，至少重要的都记下来了，也许会靠这个重新回忆起来。”
    “哦，但愿吧，要能回忆起来当然更好。毕竟记忆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那是历史产生的根源。”乔塔说。
    这时，希尔拉尼兹带着仆从过来了，微笑着说：“阁下，要分别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们的，给你们一点能带走的纪念品。”
    她摆了一下手，仆从过来，给了我们9人每人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宝石和钻石。
    “谢谢，谢谢陛下！”耗子大喜过望，急忙把我们的三份都抄在手里塞进背包：“普涅16年（他们来了16年，我来了14年）啊，终于没白来，嘻嘻！”
    塔尼阿尔等人也急忙向希尔拉道谢：“谢谢陛下，我们会永远感激您，真主保佑您！”
    ——不知道他们的真主在这里管用不管用。
    希尔拉过来和我拥抱：“再见，阁下，我的魁塔勇士男人！”
    “再见，我的女神陛下！”
    阿莉丝走过来，红眼睛里都是泪水，突然抬手给了一记耳光，我一愣，她却猛扑上来，紧紧地抱着我，在我嘴上狠狠地一吻：“再见，你这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坏家伙！”
    “再见，你这道让我身心燃烧的美丽火焰。”
    莱娅把兽牙项链从领子里拉出来，吻了一下，然后过来和我拥抱、亲吻：“再见，我唯一的勇士男人！”
    “再见，你这块一直让我魂不守舍的无瑕冰雪。”
    三个尼族女人也过来，立正，敬礼，然后拥抱，泪飞如雨：“再见，主人，但愿在您的世界里，还能记得我们！”
    “我会的！我心爱的四个火眼魔女宝贝，最亲密的伙伴，最忠诚、最勇猛的战士，怎么可能忘记！”
    奥菲拉过来和我拥抱：“再见，阁下，我忘不了您，天光之城也忘不了您，永远！”
    “谢谢，谢谢奥菲拉，我最老的美丽朋友！”
    凯诺过来也和我拥抱：“再见，阁下，您是我今生的荣耀，永远的荣耀！”
    “再见凯诺，多保重，我亲爱的兄弟！在两个世界里，我们会彼此祝福！”
    我们向众人挥手，走到圆盘中间，掏出星云石，放进那个花型里，星云通道轰轰地启动了，蓝光闪烁。
    突然，身后传来了三个尼族女人铿锵的歌声：
    “美丽的鲜花开满山野，
    威武的战士勇敢向前。
    烈火照亮我们的征途，
    鲜血沸腾我们的青春。
    前进！前进！
    不畏惧敌人，
    不畏惧死亡，
    ……”
    我长出了口气，忍着心里的悲伤和眼里的泪水：“再见，普涅！再见，心爱的人们！你们会永远在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