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惊蛰

    
    这时，野岛敲门进屋。
    田烟一见他，立刻跳起来，一连扇了野岛十几个耳光，一边扇，一边骂：“野岛，你个混蛋，今天早上，你又朝特使拔刀了。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上次你打了中村，难道这次你想杀了他不成？”
    田烟越说越气，越扇越狠。
    原来，早上野岛回来后只是汇报了特使遇刺的情况，没有提到他拔刀的事儿，田烟是下午才听说的，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野岛也不躲避，直挺挺地挨着耳光。
    田烟停下来，骂道：“我让你去保护他们，不是让你去打他们，去杀他们的。”
    野岛这才替自己辩解：“机关长，这不能怪我，这两个家伙太不像话了，尤其是那个中村，我们为他们死了怎么多人，光替身就死了四个。今天早上，两个帝国优秀的骑兵就这么死了，中村不仅没有丝毫感激，反而破口大骂，说我们哈尔滨宪兵队都是笨蛋。我们为了他们死了好几个人，结果还要受到他们的侮辱，我实在气不过，才把刀拔出来，我没想砍了他，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田烟一拳砸在桌上。“八嘎，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他们不是天皇特使的话，我会亲自把他们两个劈成两半的。不过，野岛，你也太大胆了，敢对特使拔刀，这是什么性质的举动，你懂吗？他们一句话就可能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吉田叹道：“野岛君，你真是是典型的好心办错事啊。在宴会上，你及时阻止了中村撒野，在众人面前保全了他的颜面，但是，你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摔倒了，让他丢了颜面，他能不记恨你吗？
    今天只早上，如果不是你灵机一动，临时让两个骑兵代替两个特使先骑马，两个特使早就被刺客打死了，你实际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是，你却对中村拔出刀来，再一次让他记恨你。野岛君，你呀还是太鲁莽了。”
    田烟说：“这下好，我们和两位特使的关系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算了，”他一摆手，“不谈这些了，野岛，协和广场那边的警卫情况怎么样？”
    野岛刚从协和广场那边来，就把那里的情况做了介绍。
    松本说，他估计今天夜里反日分子会发动袭击，要野岛亲自在协和广场坐镇。
    松本话音未落，东南方向突然传来枪声，屋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时还不到9点，难道反日分子现在就发动袭击了？
    野岛赶紧给东南方向的宪兵队打电话，手下在电话里说有一股人袭击宪兵二团。
    野岛还没放下电话，城西又传来枪声，还伴有火光。紧接着城里又有几处响起了枪声。好几个电话打了进来，都说他们那里遇到小股袭击。
    每打进来一个电话，多田就在地图上插上一面小旗，把有枪声的地方标记出来。
    田烟几个人看着墙上的地图，他们都明白反日分子这是在声东击西，想要把宪兵队的人调走，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协和广场。
    松本要野岛马上赶去协和广场，一定不能让反日分子的阴谋得逞，野岛赶紧离开。
    野岛刚离开，协和广场那个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还伴有手榴弹的爆炸声，火光连这里都看得见。
    吉田不解地问：“反日分子今夜偷袭可以理解，可为什么选择这么早就发动袭击呢，为什么不在午夜之后再动手呢？那时，警卫疲惫困倦，注意力下降，时机不是更好吗？”
    松本说：“通常情况下，午夜之后袭击效果的确更好，不过，我估计反日分子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部署，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提前发动袭击。
    我们的部署是把协和广场附近的街道全部封锁，午夜之后，老百姓都已经睡觉了，除了街灯，那里一片漆黑，如果有人从街上冲过来，都会暴露在灯光下。
    广场上安装了探照灯，即使袭击者可以冲进广场，也会成为靶子。而且，他们在袭击后，想要逃跑很困难，因为街上除了我们的人，没有其他人，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所以，他们选择现在就发动袭击，现在不算太晚，一些人家还没有睡，屋里还有灯光，这便于他们混进老百姓家中去。另外就是选择这个时间袭击，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可以打我们一个冷不防。”
    在协和广场的两个角搭起了两个高台，上面各安装了一个探照灯。这两个探照灯的灯光交叉照向下面的广场，把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一样。
    灯光照射下的广场上空无一人。
    但其实并非空无一人，就在精魂塔的四周站着四个持枪的士兵，因为精魂塔就在探照灯的下面，精魂塔和四周的士兵全都笼罩在阴影下。
    旁边的街道上，一小队宪兵围绕着广场在巡逻。
    当城里几处传出枪声时，巡逻的宪兵立刻紧张起来。在附近楼里的宪兵也冲出来，想要赶到广场上去。
    就在这时，几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声响，两个探照灯都被打灭了，广场上陷入黑暗。
    正在朝这里跑过来的宪兵们停顿了一下，几颗手榴弹已经飞进了他们的队伍里，随着爆炸声，几个宪兵发出惨叫。
    紧接着，子弹从四面打过来，好几个士兵被撂倒了，可是，这些宪兵根本无法分辨子弹到底是从那个方向打过来的，因为那个方向都有，他们只能凭着本能朝四周开枪。
    广场上的四个士兵，有三个几乎在一瞬间被撂倒了，另一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附近街灯也被人打灭了。
    士兵们谁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只知道有子弹飞过来。所有人都在开枪，只是不知道打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只见广场上一道道火线交叉飞过，编织成一张密集的蜘蛛网。
    一些士兵冲进广场，糊里糊涂就被打中了，有两个士兵躲在精魂塔后面开枪。这个尚未被揭幕的精魂塔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枪子了。
    野岛带人赶到的时候，这里还在交火。
    野岛命令停止射击。
    好像有人故意气他似的，枪声渐渐平息下来，突然附近有人开枪，野岛身边的一个士兵应声倒地，这下子又引来一阵乱射。
    又打了一阵，野岛再次喊停。
    这回没人再开枪了，野岛这才打着手电，带人进入广场，来到精魂塔前，发现这里躺了好几具尸体。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野岛几个人吓了一跳，一起朝那人开枪。那人张开嘴，还没说出话来，就被打死了。
    有人把手电照向那个人，发现他就是四个守卫之一。原来枪一响，他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看见子弹在他头上乱飞。终于等到自己人走过来时，他才敢站起来，一激动忘了先开口了，结果被野岛这几个惊弓之鸟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