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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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每个人都怕死，都怕消失。都怕存在于我们心中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在活着的时候，我们就拼命地抓住一些东西。来证明我们活着的东西。但到最后，所有的美好或残酷，都成为了永远的记忆，你脑海中的，别人脑海中的……它告诉我们，告诉这个世界，
    你在过去真的存在过。
    启——
    2016年11月18日 周五 零点六分
    在滨海城一家心理诊所，一位身穿破落衫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他正拿着一本杂志看着，杂志的封面是一个精神病服的人，上面写着“奇异之术，杀妻作家徐冲恢复神智”。
    “靠！”那中年男子发出一声惊叹。
    这时，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女子慢慢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赵先生，医生来了。”
    中年男子闻言，抬头看向了门口，只见一位身穿白色吊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合上了杂志，起身走过去。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赵吏。”
    赵吏——灵魂摆渡人，冥界鬼差，滨海城444号便利店的老板，自从吃了鬼差慕容给的鬼丹，每个星期四深夜都去看心理医生。去了好几个心理诊所，都没有解决他的问题。直到今天，他慕名来到这里。医生有事，他一直等着，等了半小时。
    等来的女医生笑着，有礼貌的回道：“你好，赵先生，我姓虹，你可以叫我虹医生。”
    “虹。嘶~”赵吏突然大脑一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我记不起来了。”
    “我们虹医生啊，虽说来这滨海城没多久，可是这医术高超着呢。这些天，媒体杂志更是不少报道。赵先生，你想必是在杂志或电视上见过吧。”说这话的，是那个穿白色制服的女子，她叫小晴，是虹医生的助手。
    “可能~是—吧。”赵吏也想不起来了。
    “我看出来了，你这是由于创伤形成的记忆缺失。”虹医生笑道。
    “哟，你看的挺准啊，但这失忆，并不那不是我的问题。”
    虹医生笑道：“你请坐吧。”说着，给了小晴一个眼神，小晴领会，便引着赵吏又坐回了沙发上。赵吏看到虹医生也坐到离自己很远的座位上。感到不解：“为什么要离这么远，我不是应该和你面对面的坐着吗？”
    “用不着。你知道你的症状吗？”虹医生说道：“很多人，由于脑补受伤或者心理打击，患上失忆症，其实，你失去的记忆并没有丢失，只不过是掌管那部分的脑细胞，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如果经受相同的刺激，比如，相同的场景，或者，从视觉，味觉等感官上，重新激发脑细胞，就有可能恢复记忆。”
    “我说医生，完全听不懂啊？能说一下重点吗？”赵吏越听越迷糊。
    “我说的都是重点。你的失忆和他们普通人的失忆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大脑中有深深的裂痕，我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自带的，但这裂痕会选择性的抹掉你的记忆。”
    “你说什麽？深深的裂痕？谁的心是完好如初的呢。”赵吏感到很惊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裂痕只有你可以破解。”
    “什么意思？”赵吏不理解，但虹医生继续讲她的术语：
    “听说过，左旋楼梯恐惧症吗？有些人总以为，自己会被困在楼梯系统里，永远下不来，还有，左侧恐惧症。”
    赵吏听出了话里的端倪，说道：“你是说，这是我的心理问题。”
    “没错。生活在快节奏现代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心理问题。或多或少的都会被程度不等的赛博格化。人们从最初的抗拒，接受，到任由人与机器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人们终于渐渐发现，人类的定义和存在的意义都将被数据改写。”虹医生又开始讲那些晦涩难懂的话了，但她说得确实是真理。
    “我说医生，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简单点说：你的记忆是被封印在了你脑海中的裂痕中，你很想知道失去的记忆是什么，但又很害怕知道失去的记忆是什么？”
    “怎么可能？我，我有这么矛盾吗？”赵吏很不自然的说道。
    “你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你。”虹医生看着赵吏躲闪的眼睛，说道：“微表情，是表达一个人内心想法，最准确的线索，它从人类的本能出发，不受思想控制，无法伪装，也，无法掩饰。”
    “好！我服了。那医生，你就赶紧给我治疗吧。”
    ”你躺在沙发上睡一觉，我打开你过去的意识。”
    “催眠吗？我可以试试看。”赵吏觉得这样做，还是靠谱的：“如果你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可能无法理解，也可能令你恐惧。”
    “记忆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它很残酷，但是它也在告诉你，你在过去真的存在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好吧。你那高深莫测的话语，让我不得不在心里给你点赞。我睡了，记得叫醒我。”
    说罢，赵吏躺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诊所的指针指到一的时候，赵吏慢慢睁开了双眼。他感到眼角处湿润润的，一抹，却是泪水。
    “赵先生，你醒了。”赵吏耳边传来小晴的声音，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请喝水。”
    “我睡了一觉，但是我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像是五胡乱华，我想不起来了”赵吏坐起来，对着虹医生说：“你看到了些什么吗？
    “我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啊。”虹医生笑道，然后示意助手小晴一个眼神。小晴明白，便对赵吏说道：“赵先生，你的时间到了，下一个客人就要来了。”赵吏并没有理会，还是看着虹医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聊聊，我好像真的见过你，就在过去。”
    “那不过是梦境，梦境来源于现实的记忆碎片。我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你想不起来，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
    “好吧。虽然我现在还是老样子，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赵先生，你下次预约还是周四吧。
    “对吗。”赵吏突然扭过头来，对着虹医生说道：“我真的见过你，你叫般若。你说过，我是知音，但不是你的知音，我想告诉你，我找到我的知音了。
    赵吏走出门去，突然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名身穿西服的男子也向心理诊所走去。两人擦肩而过。赵吏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人，他就是他过去记忆的裂痕。但自己没有依据，胡思乱想也是心理问题啊。病还是没好，反而更重了。
    反正已经都是过去了。改变不了什么了？
    现在不是有冬青吗？对！冬青，赵吏说着，加快了步子。
    而在心理诊所，小晴引着那位和赵吏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去。
    “若姐，白先生来了。”般若此时正站在窗户边，对着一大盆白色的牡丹花微笑。那中年男子看着虹医生的背影，慢慢说道：“虹医生，我是第一次来。我姓白，我是个唱戏的，平时不大怎么和人接触的。”
    般若摘下一朵已经合苞的牡丹，对着它吸了一口气，很快，那牡丹就绽放开来。般若脸上露出笑容，慢慢转过身去——
    在这个世上，缘分总是来会兜转，我们终会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们所遇见的人，亦终会于千万年之中，在时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你，那，也没有什么别的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