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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雅馨刚刚碰上小男孩的伤口,他浑身就猛地往回一缩,楚雅馨轻柔地问:“疼吗?”
小男孩咬咬牙,倔强地摇头。
楚雅馨欣慰地一笑,尽量把动作放得再轻些,同时一边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父母家人呢?”
小男孩的目光澄澈,盯着楚雅馨一言不发,只是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
“你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楚雅馨接着问,“你有名字吗?”
对面的小人依旧摇头,楚雅馨摸摸他的头,尽是疼爱,“真是可怜的孩子,我还有个弟弟,比你要大一些,他今年应该十三岁了……你也做我的弟弟好不好?我给你取个名字。”
小男孩澄澈的眼中有了光芒,带着迫切的希望。
楚雅馨笑笑,“我不知道你原来姓什么,既然做我的弟弟,那便跟着我姓楚吧,我弟弟叫楚奉,那你就叫……楚喻,喻儿?怎么样?”
楚喻急速地点头,对这个名字很是认可。
楚雅馨高兴道:“以后我便是你的姐姐了,叫姐姐。”
楚喻张开嘴,半天之后才艰难地吐出:“姐……姐……”
“你不会说话?”楚雅馨惊讶,“还是因为太久没和人说话,所以忘记了应该怎样讲话?”
楚喻颓丧地垂下头,楚雅馨将他的小脑袋抬起来,对着他灿烂一笑,“没关系,我来教你!”
刘璧在马车外低声道:“雅馨,我已经重新找好了一家客栈,今晚我们可以在这里留宿。”
楚雅馨答应了一声,带着喻儿进了客栈,向老板先要了一桶热水,对喻儿笑着说:“一会先给你洗个澡,好好打扮打扮,当我的弟弟可得有个像模像样的装扮。”
喻儿甜甜地一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亲人呵护的感觉。
楚雅馨带着喻儿去梳洗,喻儿一开始竟然还很不好意思当着楚雅馨的面脱衣服,楚雅馨禁不住偷笑,“你个小孩子哪里还有这么多讲究?”
喻儿依旧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肯脱,楚雅馨不得已缴械投降,“好吧,我出去,你自己洗总可以了吧。”
楚雅馨摇摇头,无奈地走出屏风外面。刘璧正好端了饭菜进来,楚雅馨也觉得正好饿了,便开始吃了起来。
刘璧有些嗔怪道:“你今日行事也太莽撞了,这孩子来历不明的谁又知道留在身边是福是祸,咱们可不是真的出来游山玩水的,搞不好是会有危险的,咱们两个都会武功,遇上什么事情还好说,可是你若带着一个孩子……”
刘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楚雅馨示意他噤声,小心翼翼地朝屏风里面望了一眼,看到喻儿在里面安安静静地洗澡,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雅馨低声道:“喻儿也是实在可怜,小小年纪的没了父母,还要在大街上被那群人打骂欺辱,今日若不是你我,恐怕他此刻早已经被那群人打死了。毕竟也是人命一条,若是看不见也就罢了,见到了又怎么能不出手相助一把?何况喻儿本身就很招人怜爱,比我弟弟少不了多少呢……”
楚雅馨声音越来越低,刘璧知道她是又想起楚家了,刘璧有些懊丧,他本来是不愿意再让楚雅馨想起过去那些伤心的事。
屏风里面刚好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楚雅馨会过神来,对刘璧说:“你把衣物送进去吧,喻儿说我是女的,不准我看他洗澡呢。”
刘璧不禁一笑:“还真是人小鬼大。”
刘璧帮喻儿穿戴好衣物,拉着他从里面走出来。楚雅馨着实被吓了一跳,喻儿洗去了脸上的血污,原来是一张白皙的面孔,蓬乱如鸡窝的头发也被梳成发冠,一看便是一副少年君子的模样。
楚雅馨又惊又喜,跑过去抱住喻儿,“原来我们喻儿洗干净之后是这么俊美的一个少年君子呢,”转而朝刘璧一眨眼睛,“都要把你比下去了呢。”
刘璧淡淡一笑,楚雅馨牵着喻儿到桌前,把好吃的鸡腿、鱼肉这些一股脑地全塞到喻儿的碗里,又让刘璧去多拿些饭菜来。
喻儿大概也是饿了好几天了,吃得狼吞虎咽,楚雅馨看了又是心疼,轻轻为他拍打后背道:“慢些,别噎着了。”
喻儿眨着大大的眼睛看了楚雅馨一瞬,放下碗,把盘里剩下的一个鸡腿夹给楚雅馨,楚雅馨摇头轻笑,“姐姐不饿,你先吃吧。”喻儿又再次埋头吃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楚雅馨是打心底里的怜爱他,只恨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刘璧又送了些饭菜进来,看着狼吞虎咽的喻儿,朝楚雅馨使了个眼色。
楚雅馨会意,刘璧便先行出去,楚雅馨又看看吃得无暇顾及其他的喻儿,轻声道:“姐姐出去一下。”喻儿点点头,视线始终没有从那一堆饭菜上挪开。
楚雅馨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又从门缝中看了喻儿一眼,确保不会被喻儿听到之后才转身看向刘璧,“怎么了?”
刘璧仍不放心,又朝内望了一眼,这才低声说道:“我方才进去送衣物时隐约看到喻儿的后背有好几处伤疤,我记得最清楚就是有一处烙印和几处鞭痕,他看到我是显得很慌张,立即转身,很显然不想让我看见他背上的伤痕,”刘璧的声音在此压低,“你应该知道,如果他只是在街头小偷小摸,不会有人狠毒到用鞭子或者烙铁来对付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我们那日看到的拳脚相向罢了。这样的伤痕背后肯定有原因,而且他不愿让人看到他的伤痕,他也一定在遮掩什么,我猜想,他的来历绝不是那么简单。”
楚雅馨眉头紧锁,的确,正如刘璧说的那样,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即使偷了多贵重的东西也不会有人会用烙铁和鞭子这么狠毒的手法,况且这些东西在寻常百姓家里本就不多见,多半是宫内的刑罚才会有。
喻儿刚才不愿意让楚雅馨帮他洗澡,恐怕也不仅仅是男女之别那么简单,他可能也是不想让楚雅馨看到他背上的伤痕,正如刘璧所说,喻儿在向他们两个掩饰他的过去。
楚雅馨不禁又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喻儿在里面吃得正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楚雅馨问:“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样,把喻儿留在我们两个身边是否会有危险?”
刘璧摇头:“不好说,我们两个这次出宫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而且今日才不过是第一日晚,就算朝中真的有人要做什么动作也不会如此迅速……暂时把他带在身边,短期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楚雅馨眉头紧锁,之前答应皇浦轩浩为他做事有很大一部分是她想早日逃离皇宫,所以皇浦轩浩交给她的任务她从未去细想,如今听刘璧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里面的危机四伏,远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璧说:“如今朝中形势严峻,各方势力复杂,我们此次出宫更是要谨慎小心。”
楚雅馨点头,之前是她太过疏忽大意了。
刘璧接着说:“这孩子是你救下的,如今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他是去是留,全凭你一句话。”
楚雅馨内心无比纠结,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小的孩子真的会给他们两个带来危险,更是怜惜喻儿,楚雅馨道:“让他先跟着我们吧,让我尝试着去了解他的过去,若真到那一日……我们再下决断吧。”
刘璧点头,两个人推门进入房间。喻儿已差不多吃了个七八分饱,对着两个人甜甜一笑。
楚雅馨指着刘璧对喻儿说:“这是喻儿的哥哥,喻儿叫哥哥。”
喻儿张大嘴巴努力想要说出,可是看样子不管再怎么努力,半天之后也只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
楚雅馨重复:“哥——哥——”
喻儿依旧像刚在那般努力地想要发生,可是依旧是徒劳。楚雅馨刚才仔细观察喻儿的表情,感觉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可能真的是很久没跟人说话,所以已经忘记了应该怎样发声。
“算了,以后姐姐一点一点教喻儿,喻儿不用着急。”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结了账,刘璧驾车,楚雅馨和喻儿坐在马车内,继续向南前行。
走到郊外,楚雅馨掀开马车的帘子,指着湛蓝的天对喻儿说:“这是天空,喻儿跟我念,天——空——”
喻儿依旧很努力地模仿楚雅馨的发声,楚雅馨把喻儿的手放在她的声带处,让喻儿能清楚地感受到发声时声带的震动,“天——空——”
喻儿努力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楚雅馨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之后又让喻儿把手放到他自己的声带处,好让他能找到感觉。
喻儿将手轻轻停在自己的声带处,静静地停了一瞬,楚雅馨耐心地等着。片刻之后喻儿再次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虽然微弱,音准也不是太好,但是楚雅馨已经能够明白的听出“天空”两个字。
喻儿欣喜若狂,手指放在自己的声带处又尝试了一次,这一次楚雅馨听到了真真切切的两个字!
楚雅馨显得比喻儿自己还要欢喜,又立刻指向马车外的一棵松树,对着喻儿念:“松——树——”
喻儿已经掌握了发声的技巧,只是一瞬之后就跟着楚雅馨念了出来,发音吐字已经基本像正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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